心言之櫻

　　事到如今，褚冥漾也不可能把自已的話收回，雖然兩人看起來私下的相處除了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以外和之前別無差異，但只有褚冥漾知道最近在和冰炎講話時他有多尷尬。兩人之間好像建起了透明的牆壁，摸不到也看不到但卻能清楚感覺的到。明明就連剛認識時都不曾有這樣的感覺，褚冥漾隱約覺得冰炎在距離上退到了很遠的位置。

　　近期除了褚冥漾當冰炎畫作模特兒的時間外都不會額外獨處，好像刻意互相閃躲一樣，在學校更是見都不會見。雖說沒事的話褚冥漾本來就不會特意去找冰炎，一直以來都是冰炎有事沒事主動來找人。只是這種情況讓那些無聊的同學們又傳出各種版本的流言了，之前才說褚冥漾抓到冰炎把柄，現在卻說冰炎才不會因為把柄屈服，也有人說他們鬧翻了等等......

　　「學校裡的人真無聊。」在千冬歲聽到這些謠言時發出這樣的感想。不過或許千冬歲也沒說錯，流言蜚語這種事就是太過無聊才會流傳開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

　　對此褚冥漾只能拋給千冬歲一個無奈的眼神。曾經不是沒想過要澄清什麼，但後來發現做這種澄清有時候只會越描越黑，說到底會相信這些流言的人很多根本不在乎事實到底是什麼。內心更是不免覺得這些人真麻煩，他和冰炎接近也不是遠離了也要被說話。

　　話雖如此，只要褚冥漾不在，而這些人又剛好被千冬歲遇到時，千冬歲總會刻意以不經意的態度對那些亂說話的人嗆聲，雖然不是沒被回嗆過，但那些無聊的三姑六婆最後都會被千冬歲收集的情報嚇到了解什麼才是所謂被抓到把柄。

　　然而那些流言只是褚冥漾最近的其中一個困擾，這陣子有讓他更覺得困擾且無從對證和下手的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甚至該和誰說，畢竟這種事有可能被當成只是在庸人自擾、想太多罷了。

　　不記得詳細的時間，但褚冥漾在和冰炎坦白那些話後，最近他突然發現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做夢了，一般來說一夜無夢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好事根本不值得煩惱，但說清楚一點應該是某個特定的、讓他很在意的夢很久沒造訪他了。

　　在此之前已經連續應該有一年的時間，他不時會頻繁的夢到一個小孩，那個孩子的身高似乎只到褚冥漾的腰部，在夢裡孩子與他都站在迷霧之間，偶爾場景會有改變，但不論如何變換那團迷霧都存在著圍繞著他們，大概是為了阻擾視線存在的，迷霧與孩子是這些夢的共通點。但這一年不管夢裡有多強烈的期望都無法看清那個孩子 ，唯一清楚的特徵就是那個孩子總是戴著一頂黑色帽子。這樣說或許有些恐怖，卻並不然，褚冥漾對那個孩子並沒有恐懼，相反的還有些不明所以的熟悉。

　　偶爾褚冥漾能在夢裡聽到一些對話的碎片，例如：「約定好了」、「你是笨蛋嗎」，甚至明明看不清，卻會在他腦中浮現出「好漂亮」之類的想法。不過最讓褚冥漾在意的不是自己脫腦而出的話，反而是那句微妙的約定。

　　一直很努力的試圖回想，但褚冥漾就算想到頭痛也實在對有和人做約定這件事沒有任何印象，只是褚冥漾也清楚知道，他過去的記憶有部分缺失，所以記憶是不可信的。可明明只是夢，也沒有記憶，甚至沒有人直接到他的面前要他履行約定，更甚至這個約定時效都已經過去了也不是沒可能，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該忘記。

　　原本還能夢到那個孩子時褚冥漾並沒那麼在意，心想著或許某天那個夢能變得清晰。直到現在，夢裡那個孩子就像這樣突然消失，無聲無息，這反倒讓褚冥漾感到一陣心慌，比起做夢，現在一夜無夢的他總覺得自己反而睡不好。

　　「漾漾，你沒事吧？最近感覺沒什麼精神，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著褚冥漾一天天變差的精神狀態，千冬歲最後還是忍不住在午餐時間說出關心的話。原本以為褚冥漾和冰炎的問題他們自己很快就能解決，也不想在兩人的關係中給予無形的壓力，殊不知冰炎這次居然什麼行動都沒有。可是就算問了夏碎，也沒得到什麼情報，只說最近冰炎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時間變長而已。雖然千冬歲一方面很開心他哥的工作量減少了，但他也很關心褚冥漾這個朋友。

　　「恩，只是最近有些沒睡好而已。」褚冥漾勉強的扯出了笑容。這樣的笑容連一旁的米可蕥、萊恩以及萊恩的女友莉莉亞看了都不禁皺眉。

　　最先看不下去而開口的反而是莉莉亞：「不想笑就不要笑，很難看。」

　　「莉莉亞......」聽到莉莉亞說話如此直接的萊恩小力的拉了拉他女友的衣袖又小聲的喊了人的名字，示意別再繼續說下去。

　　「我有說錯嗎？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吧？褚冥漾，你露出這樣難看的笑容並不會讓他們幾個比較放心。」莉莉亞說得並沒錯，只是其他人都不想刺激褚冥漾的精神，雖然他們都知道莉莉亞同樣關心褚冥漾才會說出這番話。

　　「漾漾對不起！都是喵喵之前說那些話才害漾漾和冰炎學長吵架......」米可蕥跳出來也藉著氣氛和褚冥漾道歉，這陣子米可蕥總是後悔著當初的多話。

　　「喵喵不用道歉啦——」褚冥漾看到友人愧疚的樣子，趕緊讓他別自責後解釋著「我沒有和學長吵架，也不是為了這件事睡不好的。」聽到這裡的幾人反而露出吃驚和疑惑的表情，畢竟他們一直以為褚冥漾的異常都是因為冰炎。

　　「其實......是和夢有關啦......」為了不再讓這幾位真正關心他的友人擔心，褚冥漾思考了一下後還是決定稍微為自己的精神不濟做說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