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言之櫻

      「學長......如果有來世我們再一起去吃蛋糕。」

       那是他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在我把長刃殘忍的刺進他身體內的最後一句。
       我在等你、等你的來世，等了你幾千年，買了幾萬個蛋糕......買了一個回來也丟了一個，哪天這是進到你的肚子裡而不是垃圾桶呢？
       哪天......能看到的是你說好吃奶油還沾著粉嫩的唇周圍呆傻模樣呢？
       好甜......好鹹，啊！原來是淚水滴到了蛋糕上......褚，你是不是生氣我殺了你才不回來呢？回來、好不好？我不會再打你踹你；我不會再不準你吃蛋糕了......回來好不好？
       太陽依舊升起；月亮依舊落下，但.......我的世界你依然未出現......

       無論自己怎麼祈求終究無法等到你，但我願意用唯一的本錢——永恆的生命——來等你。

       今天買了你常吃的巧克力慕絲，意外的自己並沒有再把這自己以前不會碰的東西丟下垃圾桶。

       把蛋糕放在桌上去沖泡了一杯濃醇的咖啡，這是之前任務對象送的，在白日探頭的第一時間由千古的咖啡精身上採集下來，聽說適合搭配甜點來吃，配合食用亦使甜膩感消失於味蕾致使甜而不膩，苦而不澀。

       「褚，誰要你都不出現，看我把你最喜歡的蛋糕吃掉。」自己居然賭氣的說出這種話，但你聽得見嗎？

拿起了叉子切了一小塊吞進了口中，巧克力與奶油的雙倍甜膩感充斥了自己少食甜的口腔。

        這就是褚以前常吃到的味道嗎？那麼膩怎麼有人喜歡，再配上一口剛沖泡的咖啡果然讓那自認為的死甜變得溫和。

       吃著吃著自己居然像是陷入幻覺般，眼前出現的是對方的笑容，總是用那笑容喊著我，雖然自己總說那是如此呆蠢，但誰知道就是因為這樣而喜歡你，喜歡那種可以甜進自己心底，但這樣的甜卻怎麼也讓自己看不膩，像是毒癮一般，想一看再看，反比於對方的哭泣......笑容與哭泣......最後一次，他也是笑著的，為何不責備呢......？

       相比於之前的巧克力這次自己買了點帶有微酸的檸檬蛋糕，飲料則與上次無異，房間沒多久就交織著咖啡與蛋糕的香氣，不知是不是這些東西讓自己感覺對方還在，當自己發現時已經開始不將蛋糕丟掉而是吃掉，或許想去感受對方生前喜愛的食物。

       檸檬的微酸恰到好的稀釋了甜味但又不會將其完全蓋過，酸甜搭配的像是天生一對，如搭檔、戀人那樣契合，這般滋味倒是讓自己想到當初追求對方時而甜蜜時而碰壁；時而覺得對方可愛，時而又想剖開對方腦子看看構造。

       不知道為什麼吃著蛋糕真的會讓自己想到對方更多面向，是因為自己看到的對方常常都是吃著這個東西嗎？還是因為最後的那句話呢？

       或許蛋糕具有神經毒，如同毒品控制了自己大腦產生幻覺，控制不了......不，是不想控制，不想控制這樣彷彿他在一旁的感覺，即使碰不到也不存在但這又讓自己不自覺的認為他一直都在。

       自私，這是自己的代表，明明是自己手刃的卻又為何能擁有這點安慰，想到這自己將桌面上的東西掃下桌，「哐啷！」陶瓷製的杯盤破摔，回神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蹲下在髒亂之前，也不顧手是否會劃傷就這樣壓了上去。

       褚......當時的你也是如此之痛嗎？因我予你痛之一時，主神必予我用剩餘的時間來等待與感受痛是何物。

       「老闆，我要這個。」即使上次的失控自己還是忍不住，今天買的是抹茶口味的蛋糕，因為自己還是不好嗜甜，聽說抹茶帶有微苦，不知道適不適合自己的味覺喜好，不過怎麼就沒有蜜豆奶口味的蛋糕......糟糕怎麼自己也學了對方的腦殘，果然人是會影響的嗎？即使自己不是人類。

       「來，你的蛋糕。」對方將自己指定的蛋糕包裝好在盒子內，將東西交給自己，而自己也把恰好的錢交給對方道謝，不用黑卡是因為這裡是原世界，只是買個蛋糕還不想太招搖，明明以前不會這樣想，記得某次因為不想等待而掏黑卡出來運用權限就被褚唸了一頓，說什麼對其他人不公、經過等待得到的才會覺得更美味之類......。

       將蛋糕帶回去，這次自己選擇了紅茶來搭配，因為蛋糕帶有甜味自己選擇了原世界濃厚茶香、口感較為強烈的斯里蘭卡錫蘭烏巴茶。

       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茶壺以及陶瓷保溫壺，先用熱水溫熱一次茶壺與茶杯後倒出，隨後將三克的茶葉加入壺中再倒入160c.c.煮沸的熱水，隨後蓋上保溫罩以免溫度散失，這次使用的是小葉，大約泡個兩分鐘即可，最後倒出杯中還有剩下的茶葉便放入旁邊剛準備的保溫瓷壺，再次套上保溫罩就完成了。

       會如此講究茶葉大概是褚離開後自己三不五時低沉的狀態讓安因、賽塔看不下去，兩位老人家時常把自己抓去聊天泡茶當自己的心靈導師的關係。

       端起剛買回來的蛋糕，自己切了一小口先做嘗試，基本上只有上面抹茶粉的部分是微苦下面還是甜的，但比一開始自己最先嘗試過的巧克力慕絲好了許多。

       抹茶蛋糕有甜有苦，像是以前自己和褚交往時總是被外人抨擊不看好，甚至惡言相向，能支撐著兩人感情的應該就是那相處時的甜蜜幸福，像是那些是建立在甜蜜上的渺小負擔，只要有雙方就不會寂寞。

       這次的蛋糕不是自己買而是別人拿來給自己的，據送的人說這蛋糕的意義是帶我走......如果以大眾一點的名字來說是提拉米蘇，自己其實有吃過，這蛋糕自己並不排斥，也覺得還算能接受的範圍，不過......那個意義......

       這次配得飲料不再是無酒精，而是紅酒，據說這樣有助於提升這種蛋糕的風味，也的確，自己承認這兩者是滿搭的，不過一直想到自己食用的蛋糕意義就不禁讓自己在想帶我走究竟是自己對褚說還是相反呢？或許當下再重新來過自己會想要對方帶自己離開，或許在天上的世界會比較快樂，即使理性知道兩人不同的種族註定讓自己和對方回歸不同的地方。

       或許當下自己殺了對方後也該了結自己，但會留在這個地方自己是想懲罰自己，懲罰自己的無力與軟弱，以無盡的等待來作為懲罰。

       也忘記昨天是怎麼倒在沙發上的，今天起床兩頰還掛著已乾的淚痕......哭，還有資格嗎？我。

       可能是因為上次的關係導致自己想喝酒，但也想吃蛋糕，於是自己跑去找了酒精濃度高的酒心蛋糕，一打開外面的包裝盒就聞到了濃濃的酒香，配合上面的櫻桃與黑巧克力讓這蛋糕的華麗度增加不少。

       這次沒有再配東西食用，而是一個人解決大量的酒心蛋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自己這個百毒不侵，應該是最難灌醉的種族居然已經搖搖晃晃。

       「褚！你......回來了？」看著眼前的人影，帶著自己懷念的笑容、張了張口，自己還記得這嘴型「學長。」他是這樣說的。

      為什麼......回來了卻不肯進來，只是站在客廳，叫了你，你也沒再回應，是這樣吧？要自己靠近？

       扶著椅背站了起來，眼前模模糊糊的，身體也感覺輕飄飄，腳步怎麼也踏不穩但又硬是要往你的方向走去。

       「欸？褚、褚！你......你、你別動，站在那、我過去......過去找你。」看著對方，但自己每走一步對方就遠離自己一步，距離就像是無止境的延伸，但又彷彿自己根本沒有移動。

       「不會原諒你。」自己迷起眼睛要看清楚對方的嘴型卻讓自己捕捉到這幾字，自己是急了，看著對方要消失的樣子自己是顧不得自己不穩的往前跑，因為看不清楚路就這樣被東西給絆倒，整個人往前撲，與地板來個相親相愛，但當自己抬頭時只看到對方絕望的表情，臉上有著液體的反光......是淚，對方在哭，但此時的自己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就這樣的讓他先是手，慢慢的、慢慢的消散，想說話但聲音卻如同被堵住一般，喊不住他更是無法伸手拉住他......

       「啊......痛......」坐起身子，看到了一旁應該是昨天吃剩的蛋糕，亂七八糟的幸好黑館不會有螞蟻，但......昨天看到對方果然是夢嗎？不能......頭好痛......嗯？不對，所以昨天我夢到的是誰？難不成自己醉倒出現幻覺？到底是誰？想想起來但只要一用腦便會覺得劇烈疼痛，宿醉還真可怕，對於自己這個精靈應該也算是一次體驗，喝醉。

       至於到底夢到什麼應該不是重點，不過到底為什麼我會突然吃蛋糕？明明以前死活不碰的，算了反正應該不重要，可能是最近太累導致腦袋比較卡出現記憶混亂。

       在自己走離房間時大氣精靈傳達的話讓自己沒來得及聽到「學長......對不起、謝謝，我......愛你。」